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嘉陵船工——消失的江上记忆

152023-10-02 03:31:00

如果你曾到过朝天门码头,向东而望,这一泄千里浩瀚而来的江水,正绕过你的左手,一个转身,向右奔腾而去,以最优美深情的姿势一头插入长江的心腹——完美收官。一路从崇山峻中岭蜿而来,带着山峰的豪迈,大地的包容, 也带着嘉陵人的骨血和精神。两岸子民生命的第一声啼哭,融进这涛涛江水,就开始讲述一个个荡气回肠的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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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你曾到过朝天门码头,向东而望,这一泄千里浩瀚而来的江水,正绕过你的左手,一个转身,向右奔腾而去,以最优美深情的姿势一头插入长江的心腹——完美收官。

一路从崇山峻中岭蜿而来,带着山峰的豪迈,大地的包容, 也带着嘉陵人的骨血和精神。两岸子民生命的第一声啼哭,融进这涛涛江水,就开始讲述一个个荡气回肠的故事……

嘉陵江全长1100公里,流域面积16万平方公里,成为长江流域最重要的水系。关于嘉陵江的发源地,有两种说法:东源是陕西省宝鸡市凤县境内的秦岭山腹,西源是甘肃省天水市南平南川,又称西汉水。这两地共同孕育着嘉陵江的起源,然而,这条江水却以自己最大的包容,在陕西略阳县境内合二为一,化作川陕甘三角地的母亲河,哺育着三地儿女,承载着两岸的历史变迁。

从地理风貌上来看,昭化以上为上游河段,众多支流汇合,这些支流高山峡谷,丛林荆棘而来,像是人体的血脉,孜孜不倦。昭化至合川段为中游,江水一路奋勇向前,终于到达四川盆地,江面自然开阔,水势平缓了许多。合川至朝天门为下游段,这里峡谷新成,滩涂棋布。

独特的地理特征和人文情怀孕育着两岸文明:古兴州的摩崖古刹,昭化的青砖霜瓦,阆中的祠墓古坊……,曾几何时,岸上商贾云集,江上船只像天河里的新月,或弯在码头,或往来流动。

然而,随着历史变迁和发展, 船工号子,嘉陵摆渡这些嘉陵文明中浓墨重彩的一笔,却在慢慢的退出历史舞台,最终消散在人们的记忆中。

江上船只承载着运送货物的重任。木材,粮食,日常生活用品,都是靠船来运输。上个世纪30年代之前,柴油,汽油还没有广泛使用到发动机的行业,从重庆到广元段的水上运输靠着传统的木船或铁船。嘉陵两岸峡谷纵横,江水依山势回环,多险滩巨浪,上水时需要人力在岸上拉纤,"船工"这一职业应运而生。这是一个风险很高且需要强大体力的工作,因此船工多为两岸村庄里的精壮劳力,他们皮肤黝黑,粗壮的绳索嵌进肉里,双脚踩在鹅卵石上,顶着烈日一步一步向前走。日复一日,体会着旁人无法体会的心酸与危险。

"船工号子"是船工们智慧的结晶,也是内心的呐喊。

嘉陵江上求饭碗,

身背绳索走广元,

要问路有多远,

祖祖辈辈走不完……

旧社会船工地位地下,生活异常贫困,缺吃少穿是常态,为了一家人的生计,不得不像牛马一样坚持。他们往往赤裸着身体和脚踝,原因很简单,不停的上岸,下水,衣服干了又湿,不仅不方便,还容易得风湿骨病,衣服长时间泡水有容易朽烂。鞋子更不用说了,岸上的石头坚硬无比,为了省下一双鞋,宁愿赤脚前行。号子振彻上谷,一齐发力,共渉险滩。

谷子发芽慢慢青,

人要相交才知心,

不怪小妹情义浅,

浅水淘沙渐渐深。

号子唱出了船工生活的艰辛与磨难,同时也唱出了他们对于美好生活的愿景。他们是江上最朴实的一群人,号子能缓解疲劳,释放压力,表达内心最简单的情感。

妹是天上一颗星,

哥是河里水清清,

不要说是隔得远,

太阳落坡就相亲。

号子的种类有很多,高亢的,响亮的,热烈的,深情的,无论哪一种,都是船工们压抑内心的情感最直接的呐喊。

 20世纪50年代之后,柴油和汽油广泛使用到发动行业,“船工”这一职业慢慢的不存在了,曾经让人振奋有心酸的“川江号子”也随之退出了历史的舞台。

然而在嘉陵江的中上游,“铁皮摆渡船”在近几年扔发挥着巨大的作用。沿着宝成铁路一路向北,广元以上宁强,略阳境内的江面上,隔一段就会出现大小不等的船只,有的靠岸,有的正在江心缓缓移动。无论船上热闹还是冷清,总有一位弓着身子的“老船长”,往还与江上。

对于嘉陵江两岸的人来说,渡船曾是唯一与外界连接的工具。清晨六点钟,江面还笼罩在蒙蒙的雾气中,渡船人就开始了一天的工作。村里的孩子要到对岸去上学,庄稼人要过河劳动,精心打粉的姑娘媳妇要赶集……船上陆陆续续的热闹起来了,“老船长”总是热情的跟大伙攀谈:昨晚上谁的东西掉船上了,谁酒喝多了差点掉河里,谁等了一天一条鱼也没上钩……

中午烈日炎炎,尽管汗流浃背,还是要为过江的人服务。午饭就在船上解决了,一瓶啤酒下肚,衬着江面上的波光,脸色越发红亮。

夕阳被水面的涟漪漾开一道微红光圈的时候,船上又热闹起来了,大家满载而归,带着几分疲惫,更多的是回家的喜悦。

最后一波人回来了,此时夜幕星河,“船长”站在船头点燃一支烟,烟头在暗蓝色的水汽里忽明忽暗。时而能看清楚他爬满皱纹的脸,眸子里微微的岁月沧桑。

有的人从这里背上行囊去了远方,有的人日复一日的往还与家和对岸……

船上的故事不够新鲜,却是讲一个少一个。近两年来,嘉陵江上各村镇都陆续架起了大桥,人们出行方便了,日子越过越好,这条锈迹斑斑的老铁船终于完成了它的使命,安静的弯在那里,看潮起潮落,看人事变迁。“老船长”退休了,桨声灯影的日子结束了,攒了钱,给儿子娶了媳妇买了汽车,自己点一支烟,坐在村口看他们开着车行驶在大桥上,开始回忆着自己在风雨里,烈日下,那些摆渡的日子,岁月就是这样啊,吱吱呀呀的,一晃就眼睛花了…

这一江春潮,日夜奔腾投向长江的怀抱,留下了多少文明的玛瑙,带走了多少艰难的曲调。站在朝天门码头回望,是否船工号子还声声回荡,是否“老船长”的面庞还微微发亮?

西天犹未退橘色的晚烧

远近的街灯却已烘亮

哪一盏灯下是我的旧日呢?

漾漾倒映着岸上的繁华

一水依依从遥远的山下

宛若从我的梦深处流来

还绻靠在江声的怀抱里吗?

半世纪前浩荡的江声

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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